【郭会伦问答】当羞耻感来临……
2021年4月5日

【郭会伦问答】当羞耻感来临……

问:
咨询师因为一句话没有说好,是该羞耻还是不该羞耻?咨询师怎样区分这羞耻是不是自己的?如果不是自己的,何时说给来访者,让来访者思考?如果是自己的,在咨询中又该如何去快速解决,继续接下来的咨询?
 
郭会伦答:
羞愧和羞耻是不同的。
 
相对而言,羞愧更容易表达,比如正式地致歉或坦陈事实。而羞耻更难言说,往往会通过更努力地做好以让对方欣赏,或用愤怒、回避等方式来让自己变得平静。
 
羞耻感有一种作用,会让自己否认对对方的需要——这一点是通过过度地贬低(对方)来实现的。如果咨询师分不清羞耻和羞愧,那么也就很难分清这股羞耻是来自自己的还是对方的。羞耻感的出现,预示着此时咨询师已经不能独立工作而需要督导的帮助了。
 
而一个羞愧着的咨询师,TA不仅可以处理羞愧,还能意识到对方正在无意识地让自己体会某种被贬低的攻击。那么咨询师就能够在这个地方进行动力性的咨询工作,比如让对方意识到这是一种移情反应——曾几何时,对方也在为TA的养育者承受某种羞耻,实际上并不是TA自己犯了错或者不好,而是养育者自己没有耐心、没有做好才急躁生气的,这本该是养育者的责任等等。
 
当然,也要注意辨别此时是否是适合的解释时机。

 
问:
“曾几何时,对方也在为TA的养育者承受某种羞耻”?这里为什么是“羞耻”而不是“羞愧”?
 
郭会伦答:
因为对于一个孩子来说,几乎是不能言说的。
 
问:
也就是说,“愧”和“耻”在孩子那里程度是相同的?
 
郭会伦答:
嗯。只要不能言说,程度就是相当的。同样的事情,发生在不同的人身上,内心体验就是不同的。能用言语表达与解读的是“愧”,不能用言语表达只能见诸行动的是“耻”。
 
跟我们进行动力咨询一段时间的来访者,在接受我们的工作之前,或许TA经常使用理想化、贬低、回避等这类行为,那是因为TA的内心容易出来一股羞耻,不能言说,他不得不这么防御。通过和我们一段时间的工作,他开始变得可以表达与言说,他能体会到这“耻”的背后依然是对关系、对某种缺失想要去满足的渴望,他可意识,就可表达,也可投注,于是TA就不再习惯性地去回避。所以你看,TA和我们工作后,可能就变得好像不再那么自恋、薄脸皮或羞耻感很强了。
 
羞愧,是自己与对方在互动当中地某一个回合或某一件事做的不太好,产生的“羞”的感觉,TA用“愧”来防御“羞”。羞耻是这件事激发了一个人内在觉得自己是残缺的、废的,TA偏执地对自己的主体进行一种很极端的贬低,因为这种贬低过强,TA就没有办法去进行表达。
 
问:
我还有点不明白,羞耻和羞愧究竟是程度的区别还是性质的区别?
 
郭会伦答:
羞耻和羞愧的程度不同,性质也不同。

“愧”是有对象的(我对XXX愧),能投注。它的内在过程是:我虽然做错了这一件事,我某一方面表现得是不好,但不代表我别的方面不行。TA的内心保留着一部分的“好”,也正是这一部分的“好”,能够支撑他去对这个羞愧向对方进行表达,这就是一种投注。
 
“耻”是一种自恋的认同,是出现了一件事,TA认为自己整个人都是废的、很差的、残破的、有毒的等等,TA冲自己去,力比多、攻击性都转向了自身,TA不再投注,转而认同自己是残缺的。
 
这个主观解读的内部作用过程不一样,性质也不一样,它们所引发的防御也会不一样。羞耻会引发理想化与贬低,而羞愧可能会是一种畏惧或者压抑。
 
文章来源:静心心理